我惊慌地挣扎,却又鬼使神差地想,也许这样能让他看清我的真心,我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。
严朔忽然睁开眼,眼神里的清明像淬了冰。
“贝溪?你在做什么?”
我愣住了,手腕还被他攥着:“你发烧了,我去给您找药——”
“找药?”他猛地甩开我的手,声音陡然拔高,“你往我咖啡里加了什么?”
我彻底懵了:“咖啡是您自己泡的……”
“编,继续编。”他扶着额头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“我真是看错你了,为了留在项目组,连这种手段都用得出来?”
我攥着衣角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“我没有!您可以去查监控,去验咖啡杯。”
他冷笑一声,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,“啪”地拍在桌上:“监控?你早就掐断了办公室的监控电源吧?”
文件上是课题组成员的名单,我的名字被红笔划得触目惊心。
“严朔,我对您的敬重是真的——”
“敬重?”他打断我,语气里的嘲讽像针似的扎过来,“敬重到想趁我不清醒耍手段?”
我咬着牙,终于说出了那句在心里盘桓了许久的话:“这个课题,我不做了。”
严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突然抓起桌上的项目申报书,狠狠砸在我脸上。
“不做了?贝溪,你以为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?”
“你费尽心机爬上来,现在想全身而退?”
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他扯开我的衣服,猛地拉开了办公室的门。
我僵在原地,走廊里路过的老师学生也僵在原地。
空气沉默了两秒,有人开始窃窃私语。
我慌乱地捡起散落一地的纸张,想挡住领口,
却看见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对着我拍。
我只能抖着声音求他:“我求您,有什么话我们里面说……”
他倚在门框上,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所有人听见:“里面说?你往我咖啡里加料的时候,怎么没想过要避着人?”
“这不是你这种人想往上爬,必须付出的代价吗?”
这话像一把火,瞬间点燃了走廊里的议论。
有人骂我不知廉耻,有人说我学术不端活该。
从这一刻起,我彻底成了学术界的笑柄。
那天之后,我在研究所的圈子里成了禁忌。
“学术妲己”的标签像烙铁似的烫在我身上。
迎面走来的人总会绕着道走,背后的议论声像蚊子似的嗡嗡作响,目光黏在我的身上,带着毫不掩饰的猎奇。
我在那个城市再也待不下去,于是注销了所有社交账号,
在一个清晨拖着行李箱离开了那座让我窒息的城市,
五年前我仓皇逃离的时候,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回去。
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,听到“严朔”两个字,手指就会控制不住地发抖。
直到今天,再听见有人翻旧账,
那些被强行压下去的火气突然窜了上来。
我转过身,干脆利落地给了口无遮拦的学长一脚。
“闭上你的嘴。”
他捂着膝盖瞪我:“贝溪,你疯了?”
“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严教授打电话!”
我笑出声:“都过去这么久了,你们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。”
还是一样的仗势欺人。
学长却以为我在虚张声势,指着我的疤痕骂:“知道怕了就赶紧道歉!”
“严朔念了五年你的名字,你只要低个头就能回到核心团队,这不是你这种寒门学子求之不得的机会吗?”
求之不得?
五年前我倒是求过一次。
从严朔潜心向学的学生,变成了靠歪门邪道上位的骗子。
小说《五年之赎》 第4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