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吟春山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07-24 15:3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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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置点挤满了人。

我跪在垫子上给沈砚清理伤口,他的白衬衫被血和泥水浸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。

“疼吗?”

我看着血肉模糊的后背,红了眼眶。

他摇摇头,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。

“枝枝,摩天轮那件事,我不是故意的,是因为……”

“闭嘴。”我用力按住他的伤口,“现在别说这些。”

“我要说。”

他固执地看着我,眼角泛红。

“那天江柔儿养的猫死了,我只是为了安慰她……”

我剪纱布的手顿住了。

“你总是这样。”

我声音发抖,鼻尖一酸。

“对谁都心软,偏偏对我最残忍。”

他沉默了。

“我知道。”

最后他颤抖着开口。

“所以我来赎罪。”

夜里雨停了,沈砚因为伤口发起了低烧。

我坐在他旁边换冰毛巾,听见他迷迷糊糊喊我的名字。

“我在这儿。”

我说。

他烧得糊涂,却还记得抓住我的手指。

“枝枝,我不能失去你。”

我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,心乱如麻。

深夜,沈砚的呼吸渐渐平稳。

我轻轻拨开他汗湿的额发,发现那道为我留下的疤还在。

十年前他为我打架留下的伤口,和今天为我学生挡下的伤,重叠在了一起。

沈砚,我真不懂你。

如果你真的这么爱我,那你为何要对江柔儿好?

天放晴的那天,沈砚能下床走动了。

我推开办公室的窗户,看见沈砚蹲在槐树下,正小心翼翼地给一个小女孩梳头发。

他笨拙的动作让女孩的羊角辫歪歪扭扭的,但小姑娘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。

“沈老师梳得比阿妈好!”

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说。

沈砚抬头看见我,耳尖立刻红了。

他站起身,将保温杯递给我。

“今天是你生理期,我给你熬了红糖水,你记得喝。”

我接过保温杯,想起大一那年我痛经,他翘了专业课跑去买红糖,结果回来的路上下了大雨,他还被记了旷课。

我笑话他像个落汤鸡,他就故意把冰凉的手贴在我脸上。

“还不是某个小祖宗难伺候。”

“宋老师!”

阿吉举着作业本跑过来。

“沈老师教我们折的纸飞机!”

纸飞机上歪歪扭扭地画着太阳和小花。

沈砚在的这段时间,孩子们都喜欢上了他。

经常黏着沈砚,让他陪他们玩。

“他的伤口好得怎么样?还疼吗?”

我忍不住问。

沈砚眼睛亮了亮,摇头。

“不疼,一点都不疼了。”

阿吉眨眨眼,朝我大声说。

“沈老师骗人!他昨晚换药时,我看见他疼得咬毛巾……”

我心里一紧,抬眼望向沈砚。

沈砚却不好意思地偏过头,躲开我的视线。

午饭时间,沈砚端着餐盘坐到我旁边。

他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给我,又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罐辣椒酱。

“上次你说想吃辣。”

他拧开盖子,“我托去县城的老师捎的。”

这是我们分开后,他第一次主动提起记得我的喜好。

大学四年,他总能在食堂人海中准确找到我最爱的窗口。

有次我随口说想吃城南的糯米糕,他骑车两小时买回来,糕还是热的。

“你……”我嗓子发紧,“怎么还记得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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