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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他手里有东西！」

我趁机扬手把准备好的石灰粉撒向他们，同时扑向最近的马大山。

我们在扭打中撞翻了油灯，火苗猛地窜上墓室顶。

「画！先救画！」

周德海怒吼。

浓烟中，我看见他抱起铅皮箱冲向墓道深处。

我挣脱马大山想去追，却被李红英死死抱住腿。

「你跑不了！」

这时空旷的墓室里发出「砰」的一声枪响。

我缩了一下脑袋，以为自己死定了。

但没想到，倒下的却是李红英。

抬头望去，农场管教老刘举着冒烟的猎枪站在墓口，身后跟着七八个持械的民兵！

「公安马上到，放下枪！」

老刘的枪口转向马大山，怒喝一声。

马大山见状，立刻扔了刀，高举双手跪在地上。

而周德海抱着铅皮箱，已经冲到了墓道拐角。

「站住！」

老刘怒吼，猎枪再次上膛。

但周德海头也不回，身影一闪，消失在黑暗的墓道深处。

半小时后，县***的人赶到，封锁了整个古墓。

马大山被五花大绑押上吉普车时，突然挣扎着冲我喊了一声。

「程卫东！你以为这就完了？周队长背后的人你惹不起！」

话没说完，就被公安一巴掌扇闭嘴了。

老刘走过来，见我眉头紧锁，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。

「放心，他跑不了。」

我这才反应过来，问老刘怎么会追过来。

「我看你今天不对劲，说要看腿伤又没去卫生院，本想去看看你，没想到碰见你鬼鬼祟祟往刘家庄跑。」

我尴尬地笑了笑，老刘接着说。

「幸好带了枪，没想到会揪出这么大一桩事。」

「先回去吧，等公安的消息。」

也是借老刘的吉言，天刚亮，村口就传来了好消息。

周德海昨天晚上在试图渡河时被捕，铅皮箱里的那幅画完好无损。

到这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
进了审讯室，大概是知道周德海被抓了，马大山立刻全招了。

而他所交代的事情，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。

原来周德海根本不是第一次作案。

1968年，西安博物馆丢了一尊唐代鎏金佛首，案子至今未破。

而当时周德海正好带队去西安学习。

只是根本没人会把这起案子和他一个普通的小队长联系到一起。

1971年，南京有一批战国青铜器在运输途中意外沉江，打捞上来只剩空箱子。

而当时负责押运的，正是周德海的老战友。

这次我们运输的这件画作，买家是香港一个叫罗舜华的古董商。

据马大山交代，对方出价三百万港币。

「三百万啊！我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多！」

马大山提到这桩交易，仍是一脸的不甘心。

坐在对面的公安同志见他这副模样，狠狠砸了一下桌子。

「这是我们国家的国宝！你们知道自己这是什么行为吗？！」

马大山被他这么一吼，脑袋立刻耷拉下去，再也不敢抬起头。

最惊人的是，公安从周德海的宿舍搜出了一本密码册。

那上面记录着过去六年经他手「处理」的文物，足足二十七件。

我翻看着那本密码册，那种震撼无以言表。

就在这时，负责验收那幅画作的省文物局专家突然传来消息。

「我们在画的夹层里发现了一份名单。」

对方语气很焦急，我意识到这肯定不是普通的名单。

我跟着对方去了办公室，老专家举着那张名单，手都在抖。

「这是1950年故宫文物南迁时，负责押运人员的亲笔签名！」

名单最后盖着朱红色的印章，印文是「国宝西迁密档」。

我和老刘面面相觑，立刻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。

「如果这东西流到海外，那些当年护送国宝的那些人……」

「所有人都会被打成‘里通外国’。」

老刘接上了我的话，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死寂。

在这个特殊年代，这份名单足以让上百个家庭家破人亡。

要是我们没有追回来这份名单，要是这幅画流到了海外……

我不敢再继续想。

「立即上报中央！」

专家猛地拍桌而起。

三天后，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开进农场。

穿着中山装的调查组组长径直走到我面前，朝我伸出手。

「程卫东同志，组织决定抽调你参加‘903专案组’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