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凌微微点了点头,脚步并未停留。
云归砚往演武场瞥了一眼,笑道:“还在燕京之时,出发前夜,我曾见过你父亲,与他谈论过你,今日一见,果然是不同凡响。”
“王爷谬赞了。”韩凌面色如常:“职责所在罢了,陛下将金宁城交给下官,下官必竭尽所能不让陛下失望才是。”
云归砚微微一笑,不再多说什么。
韩凌将云归砚一行人引到主帐内,云归砚自然落座在最上首,乌木的书案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摆放了相关公文。
韩凌立在一侧,态度恭敬:“金宁城防的相关公文全部都在这里了,还请王爷查验。”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心腹,心腹了然,退了出去,不一会儿奉了茶进来。
云归砚并不着急翻看那些公文,他端起茶盏,拨了拨,却没有喝,看着韩凌道:“这茶可比不上燕京城中的碧螺春,韩将军离家两年,可会想念燕京的香茗与美酒?”
“香茗与美酒倒还是其次……”韩凌笑得有些无奈:“下官最想念的还是燕京的人,母亲与父亲年事渐高,身为人子不能在跟前伺候,实在有愧。”
云归砚低垂了眉目,盯着桌上的公文看,掩去了目光中的冷漠,他一面翻开最上面的公文一面说:“韩将军真是孝顺。”
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下官……”
“韩将军如此孝顺,可有想过调回燕京?承欢膝下?”云归砚打断了韩凌冠冕堂皇的场面话,抬头看着他,突然问了一句。
“这……”韩凌未料到有此转折,一时哑然。
“本王与韩将军说个玩笑话罢了。”云归砚笑了笑:“如今的金宁城可是离不了韩将军,再过两年回去不迟。有此历练,等回了燕京城,韩将军怕是要入了中枢,从此青云直上了。”
“朝堂之上,边陲之远,都是为了百姓,为了大邺。”韩凌一脸正色。
云归砚将书案的公文翻了几页,韩凌人品低劣,能力却是有的。军中治理严格而有条理。云归砚看了半晌,将金宁的军防掌握了个大概。暂未发现任何问题。
半个时辰以后,云归砚才从繁杂的公文中抬起头来:“这些公文一时半会也看不完,韩将军不如带本王在军营中转转。”
“是。”韩凌顺从地站起身来。
“本王此前从未接触过兵务,金宁城又是北疆之行的第一站,有诸多不明白的地方,还要韩将军赐教呢。”云归砚站起身来,这话倒是让韩凌心口一松。
“下官一定知无不言,若是有能帮到殿下的地方,是下官的荣幸。”
韩凌带着云归砚在军营中转了一圈,分别看了兵器营,车马营,工事营,粮仓……
一路看过来一上午就过去了。伙房传来菜饭的香味,快到用午饭的时间。
“还有一些地方未看,不如王爷在营帐中用了膳,下午再接着看。”韩凌贴心地说道:“只不过伙房的饭菜粗劣,怕是难合王爷的胃口,我去吩咐伙房备些其他的来。王爷且等一等。”
“不必了……”云归砚拦住了韩凌,面露疲惫之色:“本王也看得差不多了,韩将军的能力,本王是放心的。这就准备回城了。”
“那……下官送王爷。”
云归砚重新登上了马车,韩凌跨上骏马,走在最前面,送晋王回城。
军营在城外五里,两刻钟后晋王一行便入了城。中午头的街市正是热闹,人群熙熙攘攘,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