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长萤会三国语言,能背全外文文献,连操作精密仪器都比别人快半拍。
她像颗耀眼的星,把我这点可怜的努力衬得像个笑话。
不少人开始在背后议论,说严朔早就想换学生了,只是碍于我的面子。
说卫长萤这次来,就是来接我的班。
我心里发慌,终于在周五晚上敲响了严朔的办公室门。
往常这个时间,他总会在改论文。
可那天,他没在办公桌前,只是靠在窗边,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,目光落在楼下的林荫道上。
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。
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。
卫长萤正和几个师兄说说笑笑地走着,手里扬着一份外文期刊,阳光洒在她发梢,像镀了层金边。
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,又转头看向严朔。
他没发现我来了,视线始终追着卫长萤的身影,连指尖的钢笔都转得轻快了些。
我原本攥着论文稿的手心,瞬间沁出了冷汗。
我轻轻喊了声导师。
他回头看见我时愣了一下,随即拉过我,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兴奋:“小贝你看,长萤刚从国外带回来的最新研究成果,思路特别绝。”
末了,他抬头问我:“你要不要也看看?正好能补补你的理论短板。”
我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,涩得发疼,只能咬着牙摇头说:“我看不懂。”
那一刻,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鄙夷,让我窒息。
那天我红着眼眶和严朔争执了半宿。
他皱着眉听我语无伦次地质问,最后只淡淡说:“长萤只是来交流学习的,你别多想。”
原本话说到这份上,我该松口气的。
可胸口那股闷火非但没散,反而烧得更旺。
我想让他别总把“卫长萤的思路”挂在嘴边,
也想告诉他,再给我半年时间,我的实验数据一定能达标,不会给您丢人。
可这些卑微的诉求,堵在喉咙里像生吞了玻璃碴,怎么也吐不出来。
多说一个字,都像是在承认自己真的技不如人。
于是我开始刻意回避。
严朔没有察觉。
因为他和卫长萤有太多前沿课题要探讨。
但系主任发现了。
他把我叫到办公室,语重心长地像是在指点晚辈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你进严朔的组吗?”
我沉默。
“因为我知道严朔需要个能跑腿的助手,你家境不好,肯定比别人更珍惜机会。”
“你看,现在长萤来了,实验进度快了多少。”
我站在那里,后颈像是被冰锥扎着,冻得发僵。
“他说,他只是欣赏卫长萤的才华。”
系主任嗤笑一声,翻着桌上的考核表:“傻姑娘,他需要的是能并肩的同行,不是需要他拉一把的学生。”
“我可以学。”
“你的论文查重率超标了,”他突然把一份报告推到我面前,“严朔已经签字,同意取消你的答辩资格。”
我攥着拳头站在原地,指甲几乎嵌进肉里。
去找严朔时,他正和卫长萤对着电脑屏幕讨论模型。
听见脚步声回头,眉头立刻皱起来:“你怎么来了?不是让你把实验记录整理好吗?”
“我的论文——”
“抄袭的事别找我,”他不耐烦地挥手,“系里有规定,我帮不了你。”
“我没有抄袭!”
小说《五年之赎》 第2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