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柳惊蛰，一个谋臣世家的唯一传人。我爹临终前唯一的遗愿，
是希望我嫁人后能把脑子丢了，过点安生日子。我听了他的话，嫁入平阳侯府，
准备当一条与世无争的咸鱼。可我那位小姑子，侯府的团宠，偏不让我安生。第一天，
嫌我请安晚了。第二天，说我菜色俗了。第三天，当着全家人的面，
让我给她这个小姑子立规矩。她不知道，我柳家的规矩，第一条就是——谁想让我加班，
谁就得先下岗。她以为这是宅斗，我只当这是项目管理。她每一次挑衅，
我脑子里都会自动生成一份包含“问题分析、风险评估、解决方案、复盘总结”的完整报告。
后来，整个侯府都知道，新来的大少夫人，人美话不多，谁惹她谁倒霉。婆婆拉着我的手，
让我掌管中馈。小姑子被关在院子里，天天抄写《女则》。我终于可以在我的院子里，
安心地……睡午觉了。别叫我，没结果。1.规矩我嫁进平阳侯府的第一天，头就很痛。
不是因为别的。是因为我那个刚见面的小姑子，顾明漪，话太多了。“***，
我们府里的规矩，卯时三刻就得去母亲那里请安。”“你今天来晚了一步。”她坐在主位上，
手里端着茶盏，眼皮都没抬一下。我站在厅中央，看着她那副样子，
脑子里自动弹出一个词条。【下马威：初级宅斗技巧，通过强调规矩，确立自身地位，
打压新人气焰。】【风险评估：低。目标人物顾明漪，智力水平不足，手段单一。
】【建议方案：顺从，并拔高其行为动机。】我微微一笑，对着上位的婆婆福了福身。
“母亲，您瞧，还是妹妹心细。”“我刚过门，生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，扰了您的清净。
多亏妹妹提点，往后我定日日按着这个时辰来。”婆婆，也就是平阳侯府的老夫人，
脸上没什么表情。她看了顾明漪一眼，又看看我。“嗯，有心就好。坐吧。
”我顺从地坐到下首的椅子上，只坐了半个边。顾明漪的嘴角撇了一下。她大概是觉得，
我这个嫂子，太软弱了。我心里想的却是，赶紧走完流程，我好回去补个回笼觉。我爹说了，
嫁人以后，脑子能不用就不用。清闲，才是福气。早饭被端了上来。一碗燕窝粥，
几碟精致小菜。我拿起勺子，刚要喝。顾明漪的声音又响起来了。“***，你不知道吗？
母亲用膳，喜欢清静。”“我们做小辈的，都要等母亲用完了第一口，才能动筷。
”我拿着勺子的手停在半空。脑子里的词条又开始自动刷新。
【餐桌礼仪霸凌：中级宅斗技巧，利用信息差，在公共场合制造对方的失礼行为，
凸显自身优越感。】【风险评估：中。在场有老夫人，处理不当会留下‘不懂规矩’的印象。
】【建议方案：承认错误，并反向输出‘感恩’情绪，将霸凌行为转化为‘善意教导’。
】我立刻放下勺子，站起身。“母亲，是我的不是。”我转向顾明漪，
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和一点点愧疚。“多谢妹妹提醒。我们家没这么多讲究，
父亲总说食不言寝不语，吃得快些好去干活。”“我真是……差点就忘了这里是侯府，
冲撞了母亲。妹妹，你真是我的好妹妹，以后还得你时时提点我才行。”我说得情真意切。
好像她不是在找茬，而是在真心实意地帮助我这个土包子嫂子融入上流社会。
婆婆的脸色缓和了一些。她拿起勺子，轻轻喝了一口粥。“行了，都是一家人。坐下吃吧。
”顾明漪大概是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。她准备好的一肚子嘲讽的话，全堵在了嗓子眼。
一拳打在棉花上。不，是打在了一块吸满了油的棉花上，不仅没伤到我，
还粘了她自己一手油。她看着我，眼神里带着点恼火。我冲她温和地笑了笑，低头开始喝粥。
燕窝粥，味道不错。就是有点凉了。回院子的路上，我的陪嫁丫鬟宝珠气得不行。“姑娘，
不，少夫人！那个小姑子也太过分了！明摆着欺负您！”“嗯。”我打了个哈欠。
“您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啊？”“为什么要生气？”我问她。“她……”宝珠噎住了。
我扶着她的手，慢悠悠地往前走。“你看，她想让我难堪，但我没难堪。”“她想让我出丑，
但我把出丑变成了‘好学’。”“她想让我跟她吵，但我偏不，我还感谢她。
”“气的不是我，是她。”“咱们回去了，能安安稳稳睡个回笼觉。她呢，憋着一肚子气，
午饭都吃不香。”“你说，到底是谁赢了？”宝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“可是，
她以后肯定还会找您麻烦的。”“找就找呗。”我无所谓。“只要她别耽误我睡觉就行。
”回到我的院子，我立刻换了衣服，倒头就睡。睡到一半，宝珠把我叫醒了。“少夫人，
老夫人派人传话，说午膳去她院里用。”我皱了皱眉。【突发事件：非固定流程的临时召集。
】【动机分析：1.试探；2.敲打；3.另有目的。根据早上的情况判断，
1和2的可能性较大。】我叹了口气。这班，是非上不可了。2.赏赐到了婆婆的院子，
我发现顾明漪也在。她正坐在婆婆身边，不知道在说什么，逗得婆婆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。
看见我进来，她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了。“***来了。”她喊了一声，语气平平。
我上前行礼，“母亲。”婆婆点了点头，指了指旁边的位置。“坐吧。远征不在家，
你一个人用膳也冷清，以后就陪我一起吧。”远征，就是我那个素未谋面的丈夫，顾远征。
大婚第二天就去了边关，连个脸都没看清。不过这样也好，省心。“多谢母亲体恤。
”我坐了下来。午膳很丰盛。但桌上有一道菜，很显眼。一盘清蒸鲈鱼，上面撒满了香菜。
我看着那盘鱼，眼皮跳了一下。我的陪嫁单子上，清清楚楚地写着，我不吃香菜。这事儿，
整个侯府的管事妈妈都知道。婆婆自然也知道。她把这盘菜摆上来，是什么意思？
顾明漪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，放到婆婆碗里。“母亲，您尝尝。这鲈鱼新鲜，配上香菜，
最是提味。”然后，她转头看向我，笑得天真无邪。“***，你也多吃点。
这香菜可是好东西，我们府里的人都爱吃。”来了。【饮食偏好攻击：高级宅斗技巧。
利用对方的生理厌恶，进行精神施压，强迫对方做出选择——要么当众出丑，要么忍气吞声。
】【风险评估：高。直接拒绝，是不给婆婆面子。吃了，是委屈自己。
】【建议方案：转移矛盾，将‘个人喜好’问题，上升为‘健康与孝道’的哲学思辨。
】我看着那盘绿油油的香菜，胃里有点翻腾。我笑了笑，拿起公筷，也夹了一块鱼肉。
不是给我自己。是给了顾明漪。“妹妹说的是。这香菜闻着就香，配上这鲜嫩的鱼肉，
想必是人间美味。”我把鱼肉放进她的碗里，堆得冒尖。“只是可惜了，我从小身子弱，
大夫说我体质特殊，不能吃香菜这种‘发物’，一吃就会起红疹，浑身发痒。”我面带愁容，
叹了口气。“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，忌口就是了。可如今嫁入侯府，
才知道这香菜是母亲和妹妹的心头好。”“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，
不能和母亲妹妹有一样的口福。若是因为我这点小毛病，让厨房以后都不做这道菜，
那我真是罪过大了。”“母亲，妹妹，你们快吃，多吃点，就当替我吃了。看着你们吃得香，
我就高兴了。”我说完，还很诚恳地看着她们。那意思很明白：我不是不吃，我是不能吃。
我不能吃，不是我不孝顺，是我身体不好。我身体不好，还一心为你们着想，
生怕你们因为我吃不上好吃的。我多懂事，多委屈，多识大体。婆婆的筷子顿住了。
她看着我，眼神复杂。顾明漪的脸，一阵红一阵白。她本来是想看我笑话的。
结果我一番话说下来，她要是不吃，就显得她这个做妹妹的，不如我这个做***的懂事。
她要是吃了，那这鱼，就是她逼着一个“病人”的家属替“病人”吃的。怎么看，都不地道。
“你……你当真不能吃？”顾明漪憋了半天，问了这么一句。“当真。”我点点头，
还煞有介事地挽起袖子，“妹妹若是不信，我现在就能吃一口给你看。只是待会儿起了疹子，
怕是要请大夫，花了府里的钱不说，还可能扰了母亲下午的清静。
”【二次施压：将个人行为后果，
与集体利益（府里开销）和上位者体验（老夫人清静）绑定。】顾明漪彻底没话说了。
她瞪着碗里的鱼肉，像是瞪着自己的仇人。婆婆轻轻咳嗽了一声。“行了。既然身子不适，
就别吃了。”她对旁边的张妈妈说：“记下了，以后大少夫人的膳食里，不要放香菜。
”“是，老夫人。”然后，她又看向顾明漪，语气淡了些。“明漪，你***身子弱，
你做妹妹的，要多照顾些。别总拿你的喜好去要求别人。”顾明漪的脸，彻底绿了。那顿饭，
我吃得心安理得。顾明漪含着眼泪，把自己碗里的鱼肉都吃完了。下午，
婆婆把我叫到了她的书房。她赏了我一对成色极好的玉镯子。“这个你拿着。刚过门，
要添置些东西。”“谢母亲。”我接了过来。“惊蛰，”她忽然叫了我的名字，
“你是个聪明的孩子。”我低着头，“母亲谬赞了。儿媳只是记着父亲的教诲，
凡事多为别人着想。”“嗯。”她点了点头，“你那个妹妹，从小被我们惯坏了，性子骄纵。
你多让着她些。”这话听着是让我让步。但我知道，意思不是那么简单。
【上位者语言艺术解码：‘让着她’=‘你搞定她’。‘她被惯坏了’=‘她没脑子，
但她是我女儿，你别太过火，处理得干净点’。】“是，母亲。”我恭敬地回答。“我明白。
妹妹年纪小，活泼些是好事。我是***，理应爱护她。”我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。行，
这活我接了。项目名称：小姑子行为矫正。项目目标：让她闭嘴，别烦我。
项目经费：玉镯子一对。成交。3.针线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。顾明漪消停了两天，
又开始作妖了。这次，她换了个新花样。“***，你看我这件衣服，袖口这里脱了线。
你的女红好，帮我补补吧。”她拿着一件衣服，笑嘻嘻地递到我面前。
那是一件云锦做的华服，上面绣着繁复的孔雀开屏图。袖口的地方，确实有一小块地方，
金线断了。但这根本不是普通的脱线。那断口，整整齐齐，一看就是用剪刀剪的。
【技能挑衅：通过攻击对方不擅长的领域，制造其无能的形象。
】【背景资料：我的女红水平，仅限于把两块布缝在一起，不漏东西出来。
】【风险评估：极高。当众出丑，损害‘巧媳妇’人设。】宝珠在我身后，
急得直给我使眼色。我知道她想说什么。柳家是书香门第，我从小读的是兵法谋略，
拿的是笔杆子。针线活，那是真的不行。顾明漪就是抓住了这一点。她笃定我做不好。
只要我一动手，这件名贵的衣服就会被我毁了。到时候，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说我笨手笨脚，
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。我看着她，笑了。“好啊。”我接过了衣服。“妹妹的衣服，
***肯定要用心补好。”顾明漪的眼睛亮了。她等着看我出丑。我拿着衣服，
仔细端详了一下。“哎呀，这云锦可真是金贵。这孔雀的羽毛，绣得栩栩如生。”我赞叹着，
然后话锋一转。“这么好的料子，这么精的绣工，要补起来，可得用上等的金线才行。而且，
这孔ước开屏的阵法……哦不，是针法，十分讲究，错一针，这孔雀的神韵就没了。
”我说得一本正经。顾明漪听得一愣一愣的。“什么阵法？”“哦，口误，是针法。
”我赶紧改口，“我们柳家，也藏了几本前朝的绣谱。我看着这针法，
倒像是失传已久的‘飞星针’。”我开始***。反正她也不懂。“妹妹，这衣服，
补是能补。但一来，我手头没有配得上的金线。二来，这‘飞星针’，我虽认得，
但轻易不敢动。一旦动了，就要一气呵成，中间不能有任何人打扰。不然气韵一断，
神仙也救不回来。”我看着顾明漪，表情严肃。“为了妹妹这件心爱的衣服，
我得去母亲那里请示一下。”“第一，去库房领最好的金线。”“第二，
请母亲允我三天时间，清扫出一间静室，焚香沐浴，专心致志地为妹妹补这件衣服。这期间，
谁也不能打扰我。”顾明漪的嘴巴张成了圆形。她大概是没想到，补个袖口而已，
怎么就上升到需要焚香沐浴，闭关三日的高度了。【危机公关原则：夸大事件难度，
提高执行门槛，增加对方的沉没成本。】我没等她反应过来，拿着衣服就去了婆婆的院子。
我把刚才那套说辞，又对婆婆声情并茂地表演了一遍。末了，我还加上一句。“母亲，
妹妹如此信任我，将这么贵重的衣服交给我，我定不能辜负了她。哪怕是耗费些心神，
只要能让妹妹开心，都是值得的。”我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了小姑子，
不惜耗费心血的绝世好嫂子。婆婆听完，沉默了很久。她拿起那件衣服，看了看那个断口。
她这种在后宫里都混过的老人精，怎么会看不出这是剪刀的痕迹。她又看了看我。眼神里，
有了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。“好。”她说，“就依你。库房的金线，你随便挑。西边的暖阁，
就给你用。这三天，谁也不许去打扰你。”她还特意看了旁边的张妈妈一眼。“尤其是明漪。
”我心里乐开了花。成了。项目名称：‘飞星针’刺绣表演。
项目目标：获得三天的带薪休假。项目经费：侯府顶级金线，静室一间。完美。
我拿着鸡毛当令箭，立刻就去了西暖阁。焚香？焚了，安神香，助眠的。沐浴？沐了，
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。然后，我就在暖阁里，整整睡了两天半。没人打扰，
饭菜准时送到门口。这日子，神仙过的吧。到了第三天下午，我才慢悠悠地爬起来。
我从我的陪嫁箱子里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。里面，是我爹以前花重金给我请的，
一位民间绣娘做的各种针线样品。那位绣娘的绝活，就是能模仿天下各种绣法，以假乱真。
我从里面挑了一根和那孔雀羽毛一模一样的金线。然后，我花了半个时辰，
用我那三脚猫的功夫，把那个洞……缝上了。针脚歪歪扭扭，惨不忍睹。但是，没关系。
我拿出另一个小瓶子，里面装着我特制的胶水。是我用鱼鳔和各种植物汁液熬的，透明，
且牢固无比。我把那根绣娘做的金线样品，小心翼翼地，粘在了我缝的那个地方。天衣无缝。
我拿着“补好”的衣服，去见了顾明漪。她看到那袖口的时候，眼睛都直了。
“你……你真的补好了？”“幸不辱命。”我微微一笑，把衣服递给她。她翻来覆去地看，
脸上满是不可思议。那针脚，那光泽，比原来那个地方还要精致。
“这……这就是‘飞星针’？”“是也不是。”我故作高深地说，“我只是尽力模仿。
真正的‘飞星针’，绣出来是带有气韵的。我这，只是个形似罢了。”我越是谦虚，
她越是觉得我厉害。那天，婆婆也来看了。她拿着袖口，对着光看了很久。最后，
她什么也没说，只是又赏了我一匣子东珠。我拿着赏赐，回院子继续我的咸鱼大业。我以为，
这次顾明漪总该消停了。我错了。她非但没消停，反而更兴奋了。她觉得，
她发现了一个宝藏。一个可以被她利用的，多才多艺的嫂子。几天后，她抱着一个古琴来了。
“***，我最近在学琴。这首《平沙落雁》，我总弹不好。听闻***是才女，
定能指点我一二。”我看着那琴，头又开始痛了。
【新一轮技能挑衅已开启……】【检测到‘古琴’关键词……】【知识库匹配中……失败。
】我，柳惊蛰，五音不全。4.琴音我看着顾明漪怀里的那张焦尾琴，
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。心里已经开始盘算，是说我手指出问题了，还是说我对琴弦过敏。
“妹妹谬赞了。”我开口道，“我哪里算什么才女，不过是读过几天书罢了。
”“***就别谦虚了。”顾明漪把琴放到了桌子上，打开。“我们府里的琴师教了我好几遍，
可我就是弹不出那份‘秋高气爽，风静沙平’的意境。***你出身书香门第，肯定懂的。
”她这是给我戴高帽子。我要是说我不懂，就是自认不如她那个琴师。我要是说我懂，
那她肯定就要我上手弹。【困境模式：二选一陷阱。
】【分析：对方预设了‘书香门第=精通琴棋书画’的刻板印象。直接否认，
会削弱之前建立的‘才女’人设，对我后续躺平大业不利。】【破局方案：跳出技能本身，
从‘意境’和‘理论’层面进行降维打击。】我伸出手，轻轻拂过琴弦。拨了一下，
发出一个单调的声响。“好琴。”我说。“这是父亲给我寻来的焦尾琴。
”顾明漪的语气里带着骄傲。“嗯，确实是好琴。”我点点头，“但《平沙落雁》，
用这张琴弹，意境就差了些。”“为什么？”顾明漪果然上钩了。
“《平沙落雁》描绘的是雁群于水天一色中的从容安详。其音，要清、远、静、润。
这张焦尾琴，音色过于华丽厚重，如锦衣夜行，贵则贵矣，
却失了那份天地的辽阔和隐士的淡泊。”我开始一本正经地胡扯。这些话，
都是我以前看我爹跟那些附庸风雅的官员聊天时，听来的只言片语。现在，我把它们串起来，
用一种很专业的语气说出来。顾明漪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。“那……那该用什么琴？
”“最好是桐木老琴，未经修饰，带着岁月的声音。若没有，寻常的练习琴也可。乐者，
心之声也。器为末，心为本。心中有丘壑，摘叶飞花，亦可为乐。”我说完，自己都快信了。
顾明漪看着我，眼神里充满了崇拜。“***，你懂得真多。”“略知一二。
”我保持着高深莫测的微笑，“妹妹，你弹不出意境，不是你的指法问题，而是你的心，
还没静下来。”“心？”“对。”我指了指窗外，“你看那片竹林，风吹过，竹叶沙沙作响。
你听那屋檐下的鸟鸣，清脆悦耳。你什么时候，能从这些声音里，听出《平沙落雁》，
那你就能弹好了。”【玄学攻击：将一个技术问题，上升到哲学和心态层面，
让对方无法证伪。】顾明漪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，若有所思。“***的意思是，让我去听风，
听鸟叫？”“然也。”我点了点头，心里已经开始计划待会儿午睡的姿势了。
“妹妹若是真想学好这首曲子，不妨每日清晨，去后山的山泉边坐一个时辰。什么都不要想，
只用耳朵去听。听水流的声音，听山谷的回响。什么时候，
你觉得你的心和那泉水一样清澈了，再来弹琴，必有神助。”我给她安排了一个完美的日程。
每天早上去后山吹风。来回路上就要一个时辰，再坐一个时辰。回来肯定累得不行，
哪还有精力来烦我。顾明漪的眼睛越来越亮。
她觉得我给她指点了一条通往艺术巅峰的康庄大道。“***！我明白了！
”她激动地站了起来，“多谢***指点！我明天就开始去！”她抱着她的焦尾琴，
兴高采烈地走了。宝珠从里屋走出来，一脸佩服地看着我。“少夫人，您连琴都懂？
”“我不懂。”我诚实地回答。“那您刚才说的……”“我爹说的。”我打了个哈欠，
“他跟人喝酒吹牛的时候说的。”“……”“反正，能让她别来烦我就行。”我伸了个懒腰，
准备去我心爱的床上躺着。谁知道，我的清静日子，只过了三天。三天后，
婆婆把我叫了过去。一进门，我就看到顾明漪也在。她眼睛红红的，像是刚哭过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【警报：新状况出现。】婆婆的脸色很难看。“惊蛰，我问你。
你是不是让明漪去后山听泉水声？”“是。”我心里快速分析着可能的状况。
【可能1：顾明漪在后山出了意外。2：顾明漪没坚持下来，反咬我一口。
3：有第三方介入。】“胡闹！”婆婆一拍桌子。“后山是什么地方？前几日刚下过雨，
山路湿滑，她一个姑娘家，万一摔了怎么办？！”我明白了。是有人在婆婆耳边吹风了。
这个人，八成是顾明漪的奶娘，刘妈妈。她最是心疼顾明漪，
也最看不惯我这个新来的少夫人。顾明漪抽抽搭搭地说：“母亲，不怪***。
是我自己想去的。***也是为了我好，想让我的琴技进步。”她竟然在帮我说话。
我有点意外。【角色行为异常：顾明漪。分析：可能1，她真的信了我的鬼话。2，
她有更深层的目的。】婆婆的火气，主要是对着我的。“你读过书，应该知道分寸！
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，怎么能让明漪去冒险？她要是出了什么事，你担待得起吗？
”这话就重了。这是在质疑我的人品和用心。我不能认。我立刻跪了下来。“母亲息怒。
是儿媳思虑不周。”我先认错。这是基本操作。“我让妹妹去听泉，只是想让她静心。
是我没想周全，忘了山路湿滑。我只想着妹妹一片向学之心难能可贵，想尽我所能帮她，
却险些办了坏事。”“我……”我眼圈一红，声音也带上了哭腔，“我对妹妹，
绝无半点坏心。若母亲不信，儿媳愿受任何责罚。”我跪在地上，肩膀微微颤抖。演戏，
要演**。顾明漪一看我跪下了，也慌了。“母亲！您别罚***！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，
昨天在泉边滑了一下，只是蹭破了点皮，刘妈妈大惊小怪，才告诉您的！”她说着，
还把自己的胳膊伸出来。手肘上，确实有一小块擦伤。婆婆看着我们俩，一个跪着哭，
一个站着求情。她脸上的怒气，渐渐消散了。变成了深深的无奈。“都起来吧。
”她揉了揉眉心。“惊蛰，你也是好心。只是以后，别再出这种主意了。”“明漪，你也是，
这么大的人了，做事还毛毛躁躁的。禁足三天，在自己院子里好好反省。”顾明漪被罚了。
我，安然无恙。甚至，在婆婆心里，还落了一个“真心疼爱妹妹，但有点书呆子气，
不知变通”的形象。这波，不亏。但我心里，却有个小小的疑团。顾明漪，为什么会帮我？
她这颗没脑子的“颠婆”，什么时候转性了？事情，好像没那么简单。
5.账本顾明漪被禁足的三天，是我嫁进侯府以来，最快活的三天。没人来打扰，
我每天睡到自然醒。看看书，喝喝茶，日子过得赛神仙。第四天，顾明漪解禁了。
我以为她会来找我。结果，一天都没见人影。第五天，还是没来。我心里有点犯嘀咕。
【异常行为持续：目标人物顾明漪，连续48小时未出现在雷达范围内。
】【分析：事出反常必有妖。】我让宝珠去打听了一下。宝珠回来说，小姑子这几天，
天天往老夫人的书房跑。而且，是跟着张妈妈一起。张妈妈，是府里的管事妈妈，
主要负责中馈，也就是管账的。我心里有数了。这小丫头，换赛道了。文的不行，
准备来武的。不，是来管家的。她想通过学习管家，来证明她比我这个嫂子能干。幼稚。
但我喜欢。只要她别来烦我，她去管天管地，都跟我没关系。又过了几天，
府中要举办一场赏花宴，招待各家女眷。这是我过门后，第一次以大少夫人的身份主持宴会。
婆婆把我叫了过去。顾明漪也在。婆婆拿出几本账册，对我说道：“这次的赏花宴，
就由你来操办。明漪在你旁边，帮你一起。她跟着张妈妈学了几天，也该练练手了。
”我看了顾明漪一眼。她脸上带着点得意的神色，朝我扬了扬下巴。
那意思很明显：管家理事，你这个书呆子肯定不行。我接过了账册。
【新任务发布：主持赏花宴。】【任务性质：公开绩效考核。
】【附加条件：有竞争对手（顾明漪）参与。】我笑了。“好啊。有妹妹帮忙，
我心里就踏实多了。”我打开账册，随意翻了翻。都是些流水账，采买，用度，人情往来。
我爹以前当京官的时候，我帮他处理过的文书，比这复杂一百倍。在我眼里，这哪里是账本。
这分明是一道道送分题。“***，你看这菜单，是不是要先拟好？
”顾明漪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她的能力。“嗯，是要先拟。”我点点头，“不过，
拟菜单之前，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。”“什么事？”“盘点。”我说，
“府里库房有多少东西，哪些是现成的，哪些需要采买，都要心里有数。不然，拟了菜单，
到时候东西买不到，或者买了用不完，都是浪费。”顾明漪愣了一下。张妈妈教她的，
大概就是照着往年的例子，直接开单子采买。她没想到还有“盘点”这一步。“还有，
要先确定宴请的名单。”我继续说，“名单上的人，她们的身份，喜好，甚至忌口，
都要考虑到。比如，吏部尚书家的老夫人信佛，不吃荤。兵部侍郎家的夫人，对花粉过敏，
那宴会的场地就要避开花多的地方。”我一边说，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。画出了一个流程图。
从确定宾客，到拟定菜单，再到场地布置，人员安排，最后是预算控制。清清楚楚，
一目了然。顾明漪和张妈妈都看傻了。婆婆坐在上首，一直没说话。但她的眼神，
一直在我的流程图上。“妹妹，”我把图纸推到顾明漪面前，“你看，
我们就按照这个流程来。宾客名单，母亲这里肯定有。咱们先把它定下来。然后，
你负责去核对菜单和采买，我负责场地和人员。我们分工合作，效率更高。
”我把最容易出错，也最繁琐的采买活，给了她。我自己，选了统筹全局的活。
顾明漪看着那复杂的图，有点头晕。但她又不想在我面前露怯。“好……好吧。
”她硬着头皮答应了。接下来几天，侯府里的人都看到了奇景。小姑子顾明漪，
天天带着一群丫鬟婆子，在厨房和库房之间跑来跑去。不是对不上账，就是买错了东西。
忙得焦头烂额。我呢，就坐在我的院子里。听着各处管事送来的汇报，然后在我的图纸上，
勾勾画画。偶尔，去现场溜达一圈，指挥一下仆人把花盆往左边挪一点，
把桌子往右边摆一点。轻松，惬意。赏花宴的前一天，顾明漪来找我了。她拿着一本账册，
眼圈都黑了。“***，这……这笔账对不上。”她指着一处，“明明买了二十斤银丝碳，
库房里却只有十五斤。”“哦？”我拿过来看了看，“采买的单子，入库的单子，都在吗？
”“都在，我都核对过了，没问题。”“那就是有人拿了。”我说得轻描淡写。
“那……那怎么办？要不要去查？”“查？”我笑了，“妹妹，府里这么多人，
你挨个去问吗？问出来了，怎么处置？是打还是罚？为了五斤碳，闹得人尽皆知，
丢的是侯府的脸面。”“那……那就算了？”顾明漪不甘心。“当然不能算了。
”我把账册合上，“这种事，叫‘损耗’。做账的时候，要提前把这部分预留出来。比如，
你需要二十斤，那就按二十五斤的量去报。多出来的，就是填这些窟窿的。
”“这……这不是做假账吗？”顾明漪瞪大了眼睛。“水至清则无鱼，人至察则无徒。
”我说，“管理一个家，和治理一个国家，道理是相通的。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是圣人。
你要做的，是建立一个规则，让大家都在这个规则里办事，就算有人动了歪心思，
也不会影响大局。”我看着她，就像我爹当年看我一样。
眼神里充满了“孺子不可教也”的慈爱。顾明漪彻底懵了。她学了几天管家，
以为就是算算数，记记账。没想到，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。那天晚上，
她负责的那部分账目，乱成一锅粥。是我熬了个夜，帮她重新整理好的。第二天，赏花宴。
办得非常成功。宾客尽欢。婆婆脸上有光，一整天都笑眯眯的。宴会结束后，
婆婆把我和顾明漪叫到跟前。她当着所有管事的面，夸我：“惊蛰这次做得很好。思路清晰，
调度有方。”然后，她看向顾明漪。“明漪，你也辛苦了。”语气平淡，不带任何感情。
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差别。顾明漪的脸，涨成了猪肝色。她精心准备的“管家逆袭”，
就这么成了我的陪衬。那天之后，婆婆开始有意无意地，把一些府里的事务交给我。
先是让我管着几个院子的月例。后来，又让我负责采买。最后，她把对牌，
也就是管家的钥匙，给了我一把。另一把，还在张妈妈手里。但我知道，这只是时间问题。
我离我的“咸鱼”大业，好像越来越远了。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，顾明漪，看我的眼神，
也越来越不对劲。那里面，除了嫉妒，好像还多了点别的东西。一种我看不懂的，
灼热的东西。6.病倒我拿到对牌的第三天，就病了。是真的病了。头晕，发热，浑身无力。
请了大夫来看，说是忧思过虑，又受了风寒。开了几副药，让静养。我躺在床上，
喝着宝珠喂的苦药汁，心里却很舒坦。【突发状况：生病。】【利弊分析：弊，身体难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