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生病的母亲去医院挂急诊，排了三小时终于轮到我们。医生看了一眼，

要把床位给后面一个插队的年轻人。“医生，我们先来的，老人烧得厉害。

”“年轻人是工伤，情况紧急，你们老年人那是慢性病，等会儿怎么了？

”“工伤是切破了手指头？我妈这都昏迷了！

”医生不耐烦地挥挥手：“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？不看就出去，别耽误大家时间。

”看着那个年轻人得意地冲我比中指，我深吸一口气。“行，玩特权是吧？”我没吵没闹，

只是默默拿出了记者证，打开了直播摄像头。1“把手机给我关了！你算个什么东西，

敢在这直播？”王医生，那个把我妈推到一边，满脸写着“我是权威”的男人，

终于绷不住了。他伸出那双本该救死扶伤的手，朝我的手机抓过来。他旁边的年轻人，

那个手指缠着纱布、一脸“我爸是李刚”表情的李伟，更是嚣张地笑出了声。“听见没，

土包子，王医生让你关了。再拍，信不信我把你手机砸了？”我手腕一侧，

轻易躲开了王医生的手。身体没动，但摄像头稳稳地对准了他俩的脸。直播间的人数，

正从刚开播的几十人，飞速向一千人攀升。屏幕上滚动的弹幕，已经炸开了锅。“**，

这什么医院？插队还这么横？”“主播别怕，录下来！手指破了算工伤？

我天天切菜是不是能申请一级伤残？”“这医生有问题，绝对有问题！

”我没理会他们的叫嚣，声音不大，但足够让摄像头另一端的人听清楚。“姓名王建国，

胸牌编号1304，仁爱医院急诊科主治医师。这位是他的患者李伟，自称工伤，

伤情为左手食指切割伤。”我冷静地报出信息，像是在做最常规的新闻播报。

“现在是晚上九点十五分，我母亲，65岁，高烧39度5，已陷入半昏迷状态，

排队三小时后，被王建国医生拒绝接诊。理由是，要优先处理这位李伟先生的‘紧急工伤’。

”我的语速不快，确保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。王建国的脸色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。

他没想到我不仅没被吓住，还把他信息报得一清二楚。“你……你这是侵犯我肖像权！

我告诉你，我可以告你！”他色厉内荏地吼道。“你可以试试。”我冷冷地看着他，

“根据《民法典》第一千零二十条，为公共利益实施新闻报道、舆论监督等行为，

可以合理使用他人的肖像。现在，全国上千名网友正在通过我的镜头，

对你涉嫌***、延误危重病人治疗的行为进行监督。王医生，你觉得这算不算公共利益？

”王建国愣住了，他一个医生，哪懂这个。旁边的李伟却嗤笑一声：“跟他废什么话！

一个破记者，吓唬谁呢？你知道我叔叔是谁吗？”说着，他掏出手机，拨了个号码，

还故意开了免提。“喂，叔，我在仁爱医院呢，有个不长眼的记者在这闹事，

你跟他们院长打个招呼，让他把人处理一下。

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又带着一丝傲慢的声音：“哪个不长眼的？行，我知道了，

你把电话给那个医生，我跟他说。”李伟得意地把手机递给王建国，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。

王建国接过电话，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，腰都弯了下去：“喂，是李董吗？哎哎，

您放心，我肯定先给您侄子处理，那个记者就是瞎胡闹……”我没说话，

只是把我的直播镜头，对准了那部正在通话的手机，以及王建国那张谄媚到变形的脸。

直播间的人数，已经突破了五千。弹幕疯了。“**！现场版官官相护？”“李董？

仁爱医院的董事会里好像就有一个姓李的！”“这下牛逼了，主播这是捅了马蜂窝了！

”我看着这一切，心里没有半点波澜，只有愈发冰冷的愤怒。我转头看了看躺在病床上，

呼吸微弱的母亲，她因为高烧，嘴唇已经干裂起皮。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。行，

你们不是要玩特权吗？今天我就让全国人民都看看，你们的特权，到底有多大。

2“愣着干什么？还不快把人赶出去！”李伟挂了电话，气焰更加嚣张。

他那个“李董”叔叔显然给了他十足的底气。王建国也像是吃了定心丸，重新挺直了腰板，

指着门口对我吼：“保安！保安在哪？把这个扰乱医疗秩序的人给我轰出去！”很快，

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闻声赶来。为首的那个又高又壮，一脸横肉，

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麻烦。“怎么回事？”保安队长沉声问道。

王建国立刻指着我告状：“他！在这闹事，还开直播，严重影响我们工作！快把他赶走！

”保安队长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手机和挂在胸前的记者证上，眉头皱了起来。我没等他开口，

先一步把镜头对准了他。“这位保安大哥，你好。能对着镜头说一下你的姓名和工号吗？

”我语气平静。保安队长一愣，显然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一出。“你什么意思？

”“没什么意思。”我继续说，“王医生让你把我‘轰出去’。我想确认一下，

这是你们医院的规定，还是王医生个人的命令？如果是医院规定，请出示相关文件。

如果是个人命令，你作为安保人员，是否有权在没有合法理由的情况下，

暴力驱逐一位患者家属和正在进行舆论监督的记者？”我的声音通过手机传遍了整个网络，

直播间人数已经破万，弹幕的刷新速度快到几乎看不清。“主播牛逼！逻辑清晰，

直接把保安问住了！”“这保安要是敢动手，工作就没了！”保安队长的脸色变了变，

他不是傻子。现在是网络时代，他这一身制服，既是权力，也是束缚。

在数万人的注视下动手，后果不堪设想。他迟疑了，看向王建国，眼神里带着询问。

王建国急了：“你看**什么？让你赶人就赶人！出了事我负责！”“你负责？

”我冷笑一声，把镜头又转回王建国脸上，“王医生，你拿什么负责？

用你刚刚收到的‘李董’的指示吗？还是用你作为医生的职业道德？哦，抱歉，我忘了，

你可能没有后面那个东西。”“你！”王建国气得浑身发抖。就在这时，一个穿着白大褂，

看起来职位更高的人急匆匆地从走廊那头跑了过来。“住手！都给我住手！

”来人是急诊科的刘主任，一个五十多岁、头发微秃的男人。他显然是收到了消息，

脸上全是汗，表情又急又怕。“怎么回事？小王，怎么回事？”刘主任冲到王建国面前，

压低声音质问。王建国像是看到了救星，赶紧指着我说：“主任，这个人在这无理取闹，

还直播，影响太坏了！”刘主任看了一眼我手机上飞速滚动的弹幕，脸色“刷”地一下白了。

他混迹医院这么多年，比谁都清楚网络舆论的可怕。他立刻换上一副和善的笑容，转向我。

“这位记者朋友，您好您好，我是急诊科的主任刘江。实在不好意思，一场误会，都是误会。

”他一边说，一边朝王建国使眼色，“小王也是太年轻，处理事情没经验。您母亲的病要紧，

我马上安排，马上安排最好的医生给老人家看病！”说着，他就要去推我母亲的病床。

直播间的弹幕风向一转。“这还像句人话。”“主任来了，应该能解决了吧？

”“看样子是怕了。”李伟在一旁不乐意了，嚷嚷道：“刘主任，我叔叔可刚打过电话，

说先给我看的！”刘主任的笑容僵在脸上，他回头看了一眼李伟，眼神复杂，

似乎在权衡什么。我心里冷笑。误会？现在想用一句“误会”就揭过去？晚了。

我没有阻止刘主任，只是淡淡地说：“刘主任，刚刚王医生说，我母亲是慢性病，

等会儿没关系。我想请问，高烧昏迷，在你们仁爱医院的急诊分级标准里，

算是可以‘等会儿’的慢性病吗？”刘主任的汗冒得更凶了。“不不不，当然不是，

这是危重情况，必须立刻处理！”他赶紧撇清关系。“那王医生的判断，属于严重失职，

还是你们医院的培训不到位？”我步步紧逼。就在刘主任被我问得哑口无言，

准备先服软把事情压下去的时候，一个更具压迫感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。

一个穿着高档西装，戴着金丝眼镜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，

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前呼后拥走了过来。李伟一看到他，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，

兴奋地喊道：“叔！你来了！”刘主任看到来人，脸色瞬间变得比之前还要难看，

腰不自觉地弯了下去。“李……李董。”那个被称为“李董”的男人，

连看都没看刘主任一眼，径直走到我面前。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，

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傲慢。“就是你，在闹事？”他开口了，语气平淡，

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。我举着手机，镜头牢牢锁定他。“我不是在闹事，

我是在救我妈的命。”李董轻笑一声，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。“年轻人，别太气盛。

把手机关了，今天这事，我可以当没发生过。”他的话，是对我的恩赐，

也是对我的最后通牒。我看着他，也笑了。“如果我不呢？”3“不关？”李董，

也就是李伟的叔叔李建民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阴冷。“年轻人，

我见过的刺儿头比你走过的路都多。给你台阶不下，后果，你可能承担不起。

”他的声音不大，但走廊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那两个保安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，

刘主任的头埋得更低了，而王建国和李伟，则是一脸幸灾乐祸。他们都认为，我死定了。

直播间里，网友们的情绪也被彻底点燃。“**，这李董好大的官威啊！”“主播挺住！

我们都在看！今天就要看看他怎么让人承担不起！”“已经录屏了，

他要是敢动主播一根手指头，我立马发到所有平台！”我当然知道李建民的能量。

仁爱医院的董事，本地有名的企业家，黑白两道都有些关系。换做平时，一个普通小记者，

他动动手指头就能碾死。但他今天面对的，不是一个普通记者。是一个被逼到绝境，

豁出一切要救母亲的儿子。“李董是吧？”我开口，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，

“我承担得起什么后果，我们稍后再说。现在，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。”我把镜头微微下移，

对准了躺在病床上，脸色因高烧而异常潮红的母亲。“我母亲，65岁，危重病人。你侄子，

20多岁，手指破皮。在你的医院里，为什么后者的优先级，要高于前者？是你授意的，

还是你们仁爱医院的企业文化就是如此——人命，不如关系？”我的问题像一颗子弹，

精准地射向李建民的脑门。这个问题，他不能不答。他敢说“是”，

那就是公然承认以权谋私，草菅人命。他敢说“不是”，

那就等于打了他刚刚还嚣张跋扈的侄子和王建国的脸。更重要的是，我是在直播。数万，

甚至很快会是数十万双眼睛，在等着他的答案。李建民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
他死死地盯着我，眼神里的杀气几乎要化为实质。“你在偷换概念。”他冷冷地吐出几个字，

“医院有医院的规章，医生有医生的判断。不是你一个外行，举着个手机就能颠倒黑白的。

”“好一个‘医生的判断’！”我立刻抓住他的话柄，

将镜头猛地转回王建国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上。“王医生，现在李董说了，

这是你的专业判断。那请你当着全国网友的面，再重复一遍你的判断：一个高烧昏迷的老人，

和一个手指破皮的年轻人，后者的情况更紧急。请说。”“我……”王建国张口结舌，

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来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他敢说吗？他不敢。这话一旦说出口，录下来，

就是他职业生涯的休止符。李伟急了，跳出来嚷道：“我这是工伤！工伤懂不懂！

耽误了要赔钱的！你们赔得起吗？”“工伤？”我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，

“你哪个单位的？做什么工作的工伤能把手指头切了？财务划账单划的？

还是IT敲键盘敲的？”我的话引得直播间一阵爆笑。

李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：“你管我哪个单位的！我叔叔是李建民！”“所以，你的单位，

叫‘李建民的侄子’？”我反问。“噗——”直播间里，有人把这句打在了公屏上，

后面跟了无数个“哈哈哈”。李建民的耐心，终于被我消耗殆尽。他不再跟我废话，

而是直接对刘主任下令：“刘主任，愣着干什么？把10号VIP病房腾出来，

让王医生马上带我侄子过去处理伤口。这里，让保安清场！”这是**裸的命令，

完全无视了我和我病危的母亲。刘主任浑身一颤，他看了一眼李建民，

又看了一眼我手里的手机，脸上写满了挣扎。一边是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，

得罪了没好果子吃；一边是全网直播，处理不好就是天大的丑闻。最终，

对权力的恐惧战胜了对舆论的担忧。他咬了咬牙，对王建国说：“小王，

你……你带病人去VIP病房。”然后，他又对保安队长说：“把……把他们请出去，

别影响其他病人。”他用了“请”字，算是给自己留的最后一点余地。王建国如蒙大赦，

立刻就要去扶李伟。李伟得意地冲我扬了扬下巴，那个表情仿佛在说：看，你闹了半天，

有什么用？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，病床上的母亲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**，

身体开始轻微地抽搐。我的心猛地一沉！这是高烧引起的惊厥前兆！再拖下去，

会烧坏脑子的！“妈！”我失声喊道，也顾不上直播了，扑到床边握住她滚烫的手。

“我妈开始抽搐了！医生！医生！”我冲着王建国的背影大吼。王建国脚步一顿，

回头看了一眼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，但随即被李建民冰冷的目光压了下去。

他不敢违抗李建民的命令。李建民甚至连头都没回，只是冷冰冰地丢下一句：“演得挺像。

继续闹，我看你能闹到什么时候。”他以为我在演戏！那一刻，

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。愤怒、无助、心痛……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，

几乎要将我撕裂。我看着那群人的背影，看着他们簇拥着那个手指破皮的年轻人，

走向窗明几净的VIP病房。而我的母亲，在生死线上挣扎，却无人问津。这个世界，

真的就这么黑白不分吗？我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中翻腾的杀意。我重新举起手机，

镜头因为手臂的颤抖而微微晃动。我看着屏幕上那个叫李建民的男人，

一字一顿地说道：“李建民，我记住你了。”然后，我把镜头对准自己，

对准了直播间里已经超过十万的观众。“各位，你们都看到了。在仁爱医院，

在李建民董事的眼里，我母亲的命，就是这么一文不值。”“我陈阳，

今天要是让我妈在这出一点事，”我的声音在发抖，不是因为害怕，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，

“我豁出这条命，也要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！”4.我话音刚落，

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，礼物和打赏像疯了一样刷屏，几乎覆盖了整个屏幕。“主播！

我们支持你！钱给你，找最好的律师告他们！”“妈的，看得我拳头都硬了！这帮畜生！

”“仁爱医院是吧？李建民是吧？我记住了！等着，我这就去卫生局官网举报！”“人肉他！

把这个李建民和王建国的所有黑料都扒出来！”舆论的洪流已经形成，但远水解不了近渴。

我母亲的抽搐越来越明显，我不能再等了。李建民他们已经走到了走廊的拐角，

马上就要消失在我的视野里。我没有再嘶吼，也没有再咒骂。

我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。我从口袋里掏出另一部手机，解锁，找到一个号码，

拨了出去，然后直接按了免提。我的直播手机，则稳稳地将这一切都录了进去。

电话只响了一声，就接通了。一个洪亮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：“喂，

陈阳？你小子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，又挖到什么大新闻了？”这个声音一出来，

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李建民，脚步猛地一顿。这个声音，他好像有点耳熟。

我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，而是用最简练的语言说道：“周老师，我在市仁爱医院急诊科，

我妈病危，高烧惊厥，被一个叫王建国的医生拒诊。因为他要优先处理一个董事的侄子，

那位的伤情是，手指破皮。”我特意加重了“手指破皮”四个字。

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默了两秒，随即变得无比严肃和锐利。“哪个仁爱医院？哪个董事？

”“就是我们市最大的那家私立医院。那个董事，叫李建民。”“李建民？

”电话那头的周老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，语气里带着一丝冰冷，“我知道他。

把你的直播间地址发给我，另外，把你现在的位置和情况，原原本本地告诉我，

一个字都不要漏。”这位周老师，是国家级媒体《民生观察》的王牌调查记者，

也是我的老师和引路人。他在新闻界的分量，比李建民在商界的分量，只重不轻。

李建民的脸色，终于变了。他猛地转过身，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手机，

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不敢置信。他不是傻子，能让他都觉得耳熟，并且一开口就直呼其名的，

绝不可能是等闲之辈。我没理他，对着电话继续说：“周老师，我现在还在直播，

已经有十几万观众在线。李建民董事刚刚就在现场，他亲口下令，让医生先处理他侄子，

把我们清场。”“好，很好。”周老师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怒意，“陈阳，你稳住，

保护好***和证据。我马上联系卫生系统的朋友，另外，《民生观察》的官方账号，

五分钟后会转发你的直播。我倒要看看，他李建民的特权，能大过天去！”电话挂断。

整个走廊死一般地寂静。王建国和李伟的脸，已经白得像纸。他们再蠢也知道，

“国家级媒体”、“官方账号转发”，这些词意味着什么。这意味着，事情已经彻底失控了。

这不再是一个小记者的个人直播，而是即将升级为全国性的新闻事件！

李建民的身体甚至晃了一下。他最清楚这意味着什么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，

舆论这把火一旦烧起来，别说他一个医院董事，就是市里的领导都得退避三舍。

他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，他拿起来一看，屏幕上跳动的名字，是仁爱医院的院长。

他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，还没来得及开口，

电话那头就传来院长几乎是咆哮的声音：“李建民！**在急诊科干了什么好事？

我告诉你，现在市卫生委的电话已经打到我这来了！马上！立刻！给我把事情平息了！

否则你这个董事也别当了！”院长的吼声，在安静的走廊里清晰可闻。李建民的脸，从煞白，

变成了铁青，最后化为一片死灰。他握着手机，愣在原地，像一尊雕像。而我，

看都没再看他一眼。我立刻冲到护士站，对着那个从一开始就眼神躲闪，

但没有助纣为虐的年轻护士说：“推车！肾上腺素！安定！快！病人惊厥，需要立刻抢救！

”我报出的都是急救常用药，那个年轻护士愣了一下，但看到我母亲的情况，

她立刻反应过来，不再犹豫，马上冲向抢救室。“我来帮忙！”“我也来！

”旁边几个原本在围观的病人家属，也纷纷上来帮忙推病床。刚刚还冷漠、混乱的急诊大厅，

在这一刻，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。刘主任也终于反应过来，连滚带爬地跑过来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