忠伯一张老脸通红,他不住道歉:“对不住宋小姐,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这菜是锦惜从小吃到大的,傅家厨房哪里知道你的口味,你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。”
傅凌夜开口,拍了拍忠伯,随后转头夹起那盘牛肉,大口吃起来。
宋宛一人站在原地,浑身发抖:“凌夜,你什么意思?”
傅凌夜没有理她,反而抬头对忠伯夸了句:“这菜不错,以后继续做。”
宋宛的脸一阵青一阵白,最终只是撩了撩头发,强笑着。
“凌夜,下次我跟厨房说,让他们也做些我爱吃的菜,好不好?”
说完她讨好地夹了一筷虾放进他的碗里。
那虾只是普通的河虾,没有剥壳。
傅凌夜却看得陷入沉默。
想到前世我在他旁边,总不许他动手剥虾。
“仔细伤手,你的手可是写字的手。”
我笑着说完,然后将一整碗虾剥得干干净净。
可宋宛只是草草给他夹了一筷子,就自顾自吃了起来,再也没管他了。
他饿了那么久,才吃了两口,却已经饱了。
他起身冲父母躬了躬身,就离开了饭厅。
连身后宋宛喊他都听不见。
他来到街上,听到所有人还在议论那晚的焰火。
“霍少帅阔气啊!听说结婚那夜烧了整整一万大洋!咱们上海滩半边天都是亮的!”
“嘿!还不是新娘子说想看不夜城,霍少帅眼也不眨就撒钱,都说他凶悍,我看耳根子忒软,像妻管严!”
众人纷纷大笑,有人迟疑地说道:“听说霍少帅以前在北城杀人不眨眼,连女人都杀呢……”
傅凌夜眼睛一亮,他终于想到如何说服我回来。
……
父亲刚知道我已经许婚给了霍少帅时,又惊又恼。
可我并不在意。
曾几何时,那个逆来顺受,恭顺温婉的陆锦惜。
已不再像个提线木偶般任人宰割。
更何况,霍闻野大马金刀往他身前一站,喊了声岳父,就把他吓得再也不敢说什么。
成婚当晚,喜烛燃了整整一夜。
我腰酸背痛地窝在霍闻野怀里。
这一世的龙凤镯,被我们彼此的体温熨得滚烫。
团聚不过几日,前线急报。
我亲手为霍闻野收拾军装,准备药物和行囊。
这一世见到他时,他恰好中弹躺进医院,我一直忧心他的伤势反复。
出发那日,天蒙蒙亮,我整夜没睡,红着眼被他摁进怀里。
“哭什么哭,老子又不是去死!”
我急忙捂住他的嘴,气得大喊:“不准你说那个字!”
他却笑了,像只狗一样拱了拱我颈窝。
“媳妇,这辈子好不容易娶到你,老子就是爬也要爬回来。”
送走霍闻野,我打起精神,主持督军府,打理中馈,还在霍家公馆旁置地办女学,顺道收容城中的一些流民开垦荒地。
然而只要一闲下来,我就守在督军府门前,翘首以盼。
这日我听到敲门声,我一脸期待地拉开门。
是傅凌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