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锅里水刚滚开，我拆开泡面包装袋。门锁咔哒响了一声。李承泽走进来，没换鞋。

他手里捏着几张纸，直接甩在餐桌上。纸滑过桌面，差点掉进煮面的锅里。“签了它。

”他声音像结了冰，“趁我还给你留点脸面。”锅里水汽往上涌，扑在脸上有点热。

我关掉火。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。纸张挺括，打印的字迹清晰冰冷。

我直接翻到财产分割那页。协议上写着，城东那套公寓归我。郊区那个小仓库也归我。

他公司名下的股权，我一分没有。银行存款，各自归各自。共同账户里的钱，

按协议日期冻结，平分。他倒是把他自己摘得挺干净。我拿起桌上那支他常用的万宝龙钢笔。

笔身冰凉沉重。在乙方签名栏，我利落地写下“林晚”两个字。墨迹很黑，很稳。写完了，

我把笔帽盖回去，轻轻放回桌上。“好了。”我说。李承泽一直靠在玄关的鞋柜上看着我。

他大概以为我会哭，会闹，或者至少质问几句。我没有。他脸上的冷笑僵住了。

他两步跨过来，一把抓起协议。目光死死钉在我的签名上。好像那两个字会咬人。

他猛地抬头看我，眼神像刀子，又像见了鬼。“林晚！”他声音拔高了，有点劈，“你真签？

**看清楚了没有？！”“看清楚了。”我重新打开炉灶的火，把面饼放进锅里，

“财产分割写得明明白白，我签了字，就生效。你拿走吧。”锅里的水重新沸腾起来，

面条慢慢散开。热气模糊了眼前一小片空气。李承泽捏着那份协议，指关节用力到发白。

他胸口起伏了几下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。他死死盯着我，好像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。

“行……林晚，你够狠。”他咬着牙挤出这句话。他拿着那份签好字的协议，转身就走。

防盗门被他摔得震天响。整个房子都跟着晃了一下。锅里的泡面咕嘟咕嘟翻滚着。

我拿筷子搅了搅。空气里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须后水味道。

很快就被浓郁的、廉价的调料包气味覆盖了。-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