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茫然地“看”向父亲的方向。

父亲的声音，掷地有声：“灵犀！记住上天的预言！千万，不要开口！”

魏昭禾的声音陡然转冷：“……一！”

“许灵犀，这都是你逼我的！动手！”

破风声响起，温热的液体，再次溅上我的脸。

我茫然伸手，擦去脸上的血，鼻尖满是腥甜。

胃里翻江倒海，我跪倒在父亲的尸身前，崩溃地张开了嘴……

就在尖叫即将出口时，一双温柔的手，捂住了我的嘴。

是娘亲。

她声音依旧柔和：“灵犀别怕，不要为我们改变主意。”

“记住，千万不能用言灵，否则，爹娘死不瞑目。”

我靠在娘亲怀里，濒临崩塌的信念，仿佛找到了支撑。

这一幕，却彻底激怒了魏昭禾。

他暴怒地将我扯开，厉声嘶吼：“好！不怕死是吧？！来人，杀了她！”

我拼命捶打他，他却死死抱着我。

“娘——！”妹妹灵茵稚嫩的哭喊声，撕裂寂静。

我狠狠一口，咬在魏昭禾的手上！

他吃痛松手，我终于挣脱。

我狼狈地在地上摸索，指尖，触到了妹妹小小的身体。

“阿姐……”妹妹扑进我怀里，放声痛哭。

我死死抱着她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，只能用身体将她护住。

魏昭禾的声音，如附骨之疽，在耳边响起：“许灵犀，你还要冥顽不灵吗？”

“许家，现在可就剩你和你妹妹了。”

“拱卫皇室，匡扶社稷，本就是你的职责！”

“你何必为了自己的固执，葬送全家性命？”

“你妹妹才七八岁，你真忍心，亲手送她上路吗？！”

我浑身颤抖，嘴唇早已被咬得毫无血色。

妹妹的小手，忽然拉住我。

她用稚嫩的声音说：“阿姐，灵茵不怕痛。”

魏昭禾冷笑：“拉开她们！”

侍卫冲上来，强行掰我的手指。

我的左手痛如骨裂，却依然死死抓着妹妹。

就在我们手指被分开的瞬间，妹妹用颤抖却坚定的声音说：

“阿姐，不要……开口说话……”

然后，她的声音，没了。

一个东西，“咕噜咕噜”，滚到了我的脚边。

我颤抖着摸去，摸到了一颗小小的头颅，上面还扎着她常梳的双丫髻。

我的眼中，几乎要流出血泪。

我紧紧抱着妹妹的头，脑海中剧痛炸裂。

一直苦苦压抑的情绪，在这一刻，决堤！

我张开嘴，发出了十年来的第一个声音，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！

“啊——！啊啊啊啊——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