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妹有个镶水钻的发夹，是她求了妈妈很久才给她买的生日礼物。

发夹被同桌李瑶故意踩碎，她哭得梨花带雨回来告诉我。

“姐，李瑶是故意的！”她抽噎着抓住我的手腕，指甲陷进我的皮肤里，“你去跟老师说，你最会讲道理了。”

上一世，我在教师办公室耗掉了整个午休时间，要求对方道歉并且赔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发夹给妹妹。

办公室里李瑶妈妈斜睨着我：“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，长大肯定不吃亏。”

班主任在旁叹气：“同学之间何必闹这么僵。”

可第二天，我亲眼看见妹妹把新发夹别在李瑶头发上，笑着说：“我姐就爱较真，其实我早就不在意了。”

李瑶抚摸着发夹上的水钻：“你姐这种市井小人真可怕。”

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里。

此刻，妹妹红着双眼将那个被踩坏的水钻发夹放在我面前。

“姐，李瑶真的很过分！”

我盯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综艺节目，没有理会她。

“姐！”她用力推了推我的膝盖，“你到底有没有在听？”

我按下暂停键：“听着呢，然后呢？”

她张着嘴，像条搁浅的鱼。

“李瑶故意踩的！她还说……”妹妹的声音突然哽住，像从前无数次那样等着我接话。

我轻轻把发夹放回茶几：“要不要喝果汁？我刚榨的。”

妹妹表情错愕，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。

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，指甲又陷进同一个位置：“你就不能像以前那样……”

“像以前哪样？”我微笑着抽回手，腕上新月形的指甲印微微发红，“我可不想做个计较精。”

妹妹的瞳孔猛地收缩。

客厅里，电视里的观众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，淹没了她急促的呼吸声。

我妈抱着购物袋进来：“怎么了这是？”

“妈！”妹妹立刻转身，“我发夹……”

“哎呀，”我妈瞥了一眼茶几上的发夹，明白过来，“旧的不去新的不来。”她拍拍妹妹的肩，“别学你姐斤斤计较。”

我端起橙汁抿了一口，甜中带着微苦。

这个家除了我，没有人会为了她去出头，我妈更不会给她再买个新的发夹。

妹妹站在原地，目光在我和我妈之间来回游移。

最后她抓起破碎的发夹跑上楼，脚步声重重地砸在台阶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