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脖子像被铁钳狠狠拧住,脊椎发出咔吧咔吧的怪响,左手五指痉挛着去抠自己喉咙。
人群嗡地炸开锅。
我瞥见皇后脸色骤变成死灰,
“快!快按老规矩绑起来!”
皇后的尖叫撕破空气,
“前九十八个都是这德行!不捆上就得拿钉子凿自己的天灵盖……”
我挣扎时,楚翊珩瞬间逼近。
他扣住我手腕的手掌冷得惊人。
当我颤抖着探向他脉搏,却惊觉毫无跳动。
我抬头撞上他空洞冰冷的眼神,寒意瞬间窜上脊背。
“他、他是……死人”
我看见自己的胳膊正不受控制地向后反折,楚翊珩依旧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。
我大喊:
“别信他们的鬼话!”
“前面九十八个医女都是先被弄成这样,再被拖去偏殿钉钉子的!他们不是在救人,是在用活人养煞……”
四下突然静得可怕,只听见我的喘息声和皇后急促的喝令。
人群像被施了定身咒。
我知道他们都怕,怕太子的权势,怕皇后的***之怒。
我的喉间突然涌上腥甜,眼前一片模糊,却死死盯着人群里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“爹!”
我声嘶力竭地喊着,声音里带着哭腔,
“爹!你说过会好好保护我和姐姐。现在姐姐没了,你也要把我推进这皇家的坟坑吗?”
“娘闭眼前攥着你的手,求的是什么?!”
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,爹爹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大。
我曾以为,这世上最坚固的东西,是爹爹对我们的爱。
可此刻铁链缠上脖子时,我忽然害怕,怕那些温情不过是棺椁外的漆,一刮就碎。
爹娘的缘分始于一口棺材。
那年瘟疫横行,娘攥着攒了半年的铜板,来爹的棺材铺给祖母打棺材。
爹握着墨斗量尺寸时,突然憋红了脸:
“你这眼睛,比我刨过最亮的楠木还干净。”
成亲那日,爹把祖传的墨斗系在娘手腕上,说往后不论生死都要缠着她。
后来娘染上恶疾,药汤喝了一缸又一缸。
族***爹纳妾传宗,爹抄起斧头劈断祠堂香案:
“我林三的女儿,一个能顶十个儿郎!”
娘走的那晚,爹抱着她的棺木刻了整夜,木屑混着眼泪落了满地。
第二天他在我和姐姐手心上画了个圈:
“只要这线不断,爹就死不了。”
这些年多少媒婆踏破门槛,他总摸着墙上娘的绣像笑:
“有两个小讨债鬼在,我哪敢找新债主?”
话音未落,铁链突然勒紧我的脚踝,剧烈的疼痛让我猛然回神。
眼前晃动着侍卫森冷的兵器,耳边充斥着皇后刺耳的尖叫。
太子那只没有温度的手,还死死扣在我的肩头。
千钧一发之际,爹突然从人群里站了出来。
他垂着脸看不清表情,可那双常年刨木的眼睛却亮得吓人。
他的目光扫过我痉挛的手指,又落在太子青灰的手腕上,语气冰冷:
“行了,都别演了。”
小说《太子死了九十九个新娘后,我杀疯全场》 第6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