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会结束后,沈知珩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。夜风很凉,吹在脸上有种刺痛感。他想起刚才在宴会上的一幕幕,想起女儿对江亦风的亲昵,想起阮书柠毫不掩饰的嫌弃,想起岳母秦玉茹毫不留情的轻视...
这三年来,他为了这个家放弃了自己的事业,忍受着各种委屈和羞辱,只希望能维持这个家的完整。可现在,他开始怀疑,这一切是否值得。
也许,从一开始,他就不该答应岳父的请求,放弃星澜科技,进入云舒集团。
也许,从一开始,他就不该奢望能够融入这个与他格格不入的家庭。
也许...
他停下脚步,抬头望向夜空。今夜的星星格外明亮,像极了母亲温婉的眼睛。
“妈,”他轻声低语,“我该怎么办?”
夜空中的星星静静闪烁,没有人能给他答案。
夜深人静,沈知珩独自坐在卧室的书桌前,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相册。相册里珍藏着他与母亲的点点滴滴——从蹒跚学步的幼年,到意气风发的青年,再到成家立业的现在。每一张照片背后,都藏着母亲温柔的目光和无尽的爱。
他的指尖轻轻抚过一张母亲戴着玉镯的照片。那是她五十岁生日时拍的,玉镯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泛着温润的光泽,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。
这张照片让沈知珩的思绪飘回到了半年前,那个让他永生难忘的下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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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重症监护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,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。孟婉清躺在病床上,瘦弱的身躯几乎被白色的被子完全掩盖。她的呼吸微弱而急促,脸色苍白得吓人。
沈知珩守在病床前,紧紧握着母亲冰凉的手。医生说,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,剩下的时间不多了。
"阿珩..."孟婉清缓缓睁开眼,声音细若游丝。
"妈,我在这里。"沈知珩连忙凑近,强忍着泪水。
孟婉清艰难地动了动手指,示意沈知珩从她的枕头下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。那木盒已经很旧了,上面的漆色有些斑驳,但依然能看出做工精细。
"打开它。"母亲轻声说。
沈知珩依言打开木盒,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和田玉镯。玉质温润,色泽通透,在病房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。
"这是你外婆传给我的..."孟婉清的声音断断续续,"她说这玉镯能保平安...我戴了一辈子,现在...该传下去了..."
沈知珩的眼眶湿润了。他记得这枚玉镯,从小到大,他几乎没见母亲摘下来过。即使在最困难的日子里,有人出高价想买这枚玉镯,母亲都坚决拒绝了。
"等我走了...你交给书柠,或者...留给念禾..."孟婉清费力地抬起手,轻轻抚摸着玉镯,"算是个念想..."
沈知珩含泪接过木盒,郑重地点头:"妈,您放心,我会好好保管的。"
孟婉清欣慰地笑了笑,目光中满是不舍与牵挂:"阿珩...你要好好的...照顾好念禾...和书柠好好过日子..."
"我会的,妈。"沈知珩握紧母亲的手,声音哽咽。
那一刻,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,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,即将永远离开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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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。
沈知珩猛地回过神,慌忙擦去眼角的泪水。他小心地将木盒收好,这才起身开门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