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学会后，女友悔疯了。

这画面已经足够刺眼。但真正把我钉在原地，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冻成冰碴的，是下一幕。陈默的手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，原本搭在她腰侧，却在一次灯光扫过的瞬间，极其自然地、带着一种轻佻的试探，滑了下去。滑进她那条黑色短裙的开衩边缘，消失在裙摆的阴影里。

苏晚棠的身体明显地弹动了一下，像被电流击中。她迷蒙地睁开眼，看向陈默，嘴唇动了动，似乎说了句什么。但她的身体，没有推开他。反而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，更软地靠了回去，甚至还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，像是在寻找一个更舒服的依靠。

她脸颊上的红晕，在迷乱的灯光下，此刻看起来不再仅仅是醉意，更像是一种沉溺其中的、羞耻的潮红。

世界的声音在那一刻消失了。震耳的音乐，疯狂的嚎叫，烟酒的臭味……统统被抽离。只剩下我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，咚！咚！咚！每一下都沉重得像是要撞碎肋骨。一股冰冷的、带着铁锈味的腥气猛地涌上喉咙。

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，又好像只过了一秒。我站得笔直，背脊僵硬得像一块钢板。手指在身侧蜷缩起来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，才勉强维持住一丝清明。

没有愤怒的嘶吼，没有冲进去掀翻一切的冲动。那些激烈的情绪像是被瞬间冻住，凝固在身体深处，沉甸甸地往下坠，坠得我四肢百骸都发冷。

我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，从裤袋里掏出手机。金属外壳冰凉，贴着同样冰凉的指尖。屏幕解锁，亮起刺眼的光。手指很稳，点开相机。镜头对准那条门缝，对准沙发上那两个几乎融为一体的身影。

包厢里的灯光变幻莫测，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。但我很有耐心。像一头潜伏在暗影里等待致命一击的野兽。终于，一束明亮的白光扫过那个角落。陈默那只手的位置，苏晚棠脸上迷醉又带着一丝惊惶的表情，清晰无比地被定格在手机冰冷的屏幕上。

咔嚓。极轻微的电子快门声，淹没在包厢震天的噪音里。屏幕上的画面，像一把烧红的烙铁，烫得我眼睛生疼。

我收回手机，指尖在屏幕上滑动，点开微信。置顶的联系人，头像是一张她对着阳光笑的照片。点开对话框。里面最后一条信息还是我叫网约车成功的通知。

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方，微微颤抖了一下。然后，用力按了下去。

发送。成功。

做完这一切，我把手机塞回裤袋。最后看了一眼那道门缝里纠缠的身影。苏晚棠似乎被手机的震动惊扰，迷茫地抬起头，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。但她醉得太厉害，视线根本无法聚焦，只看到一个模糊的、高大的黑影轮廓。

我转身。动作干脆利落，没有丝毫停顿。皮鞋踩在KTV走廊厚厚的地毯上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身后的喧嚣和混乱，那扇门里的一切，都被我彻底抛在身后。

小说《同学会后，女友悔疯了。》 第4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