领刑?以他太子的身份,谁敢动他一根手指?
她此生拥有本就不多,母亲死了,父亲厌弃她,现在居然连雪团也要夺走,是不是非要逼死她,他们才甘心?
“它的尸首在哪?”她哑声问道,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大雨滂沱。
祝清欢跪在树下,亲手将雪团埋进土里。
它最爱在这棵树下打盹,如今却要长眠于此。
她烧了它最爱吃的肉干,还有它小时候玩的布球,火焰在雨中明明灭灭,就像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。
一把油纸伞突然撑在她头顶。
“不过是一条狗,大小姐何必如此。”萧云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祝清欢猛地站起身,一把推开他的伞:“是不是在你眼里,只有祝明月重要?”
萧云澜沉默片刻:“和二小姐无关,它确实发了疯。”
“是不是发疯,你心里清楚。”她直视着他的眼睛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剜出来的,“你在想什么,你也清楚。”
萧云澜眸光一沉,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异样。
她是不是……知道了什么?
刚要开口,可祝清欢已经踉跄着转身离去,再没看他一眼。
雪团的墓碑在雨中渐渐模糊,就像她曾经对他的感情,也被这场大雨,冲刷得一干二净。
祝清欢回府后便大病一场。
高烧三日不退,整个人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。
额头的滚烫让视线都变得模糊,她恍惚间似乎看见雪团摇着尾巴跑进来,可伸手去摸时,却只抓到一片虚无。
“小姐,您该喝药了。”丫鬟端着药碗进来,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。
祝清欢勉强撑起身子,药汁苦涩难咽,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这点苦,比起心里的痛,又算得了什么?
第四日清晨,皇后的赏花宴请柬送到了将军府。
“小姐……”丫鬟捧着烫金的请柬,欲言又止,“您还病着,要不……”
“皇后娘娘的帖子,岂能不去?”祝清欢撑着坐起身,声音沙哑。
她强撑着梳妆,铜镜里的人脸色苍白如纸,眼下青黑一片,她拿起胭脂,一点点抹在脸上,勉强遮住病容。
***中,百花争艳。
祝清欢独自坐在角落的石凳上,耳边是贵女们刻意压低的议论声。
“听说这次赏花宴,实则是为太子殿下选妃呢。”
“论家世,自然是祝大小姐最合适,可她那个名声……”
“就是,听说她在家中经常欺负庶妹,太子殿下怎会瞧上这等恶毒之人?”
祝清欢垂眸不语,这些闲言碎语,她早已听得麻木。
“姐姐……”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身旁响起。
祝明月端着一盏茶走过来,眼中带着刻意的讨好:“喝口茶润润喉吧。”
祝清欢头也不抬:“不必。”
“姐姐还在生我的气吗?”祝明月眼眶瞬间红了,声音哽咽,“我知道错了……”
“离我远点。”祝清欢冷声道。
祝明月委委屈屈地应了声“好”,转身时却“不小心”打翻了茶盏。